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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没去看病，而是先打车前往我工作的殡仪馆，好几个同事见了我都说老板发飙了，给我打了好多电话愣是没人接，今天可忙了，而且还有一单特别大的生意，现在老板正在办公室和客户谈呢，还有人劝我等会再进去，现在进去一准挨骂。
说起来我的老板，虽然在待遇上从来没开罪过我，但脾气是出了名的暴躁，我们也不敢多说什么，只能默默忍受，毕竟是给人打工，总要受些气的。
我当下脑子里昏沉的厉害，身体也十分疲惫，感觉像是连续熬了三天的夜，没合过眼那种。
在办公室门口等了大约有两三分钟的样子，我又感觉身体寒冷的厉害，明明是三伏天，却像被人塞在了冰窖里。
肚子也呜呜的叫，明明两三分钟的样子，但我却感觉像是已经过去了一个月那么久。
“嘭嘭嘭！”听着办公室里三三两两的交谈声，我尽管知道会挨骂，但还是敲响了办公室的门。
而且敲门的时候是十分大力的，估计老板会以为是仇家找上门了，一看是我这么没礼貌，估计……不过我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。
听到办公室里发出中气十足的一声“进来。”
我立马忍不住了，扭动把手就推门进去，似乎这个时候烧的越来越厉害了，竟然把门后的饮水机都给撞翻了。
心里暗骂自己多事，急忙就要爬起来。
房间里沙发上还坐着一男一女，可以称得上是俊男靓女了，男的穿着中山装，年纪不过二十五六，看起来十分的精神，发型是经典的三七分，似乎还打了发蜡，看起来油光鉴亮。
老板一见是我，原本还面带微笑的脸瞬间就冷了下来，等到我撞翻饮水机，他已经整张老脸都黑了下来，房间里其他两人也都好奇的看着我，尤其是那个女的，她长得很英气，一看就给人一种女特工的样子，齐耳的短发，奶白色的短袖，紧身破洞牛仔裤，洁白如藕的手臂上还缠着一串手链，是一种朱红石头串成的，十分扎眼。
她看我的眼神十分古怪，好奇中带着一丝厌恶，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畏惧。
我很好奇这种矛盾的眼神我怎么一眼就能看出来，倒是那个男的脸色很平淡，看我的时候没什么异样。
“江河，你怎么回事，你手上还有多少活你不知道吗，尤其是这两位贵客的生意，差点被你给祸害了，你把饮水机放那，赶快忙你的事去……先做这二位的，今天必须要做好。”老板黑着脸责怪我，我心里还是有一点不舒服的，不过进了办公室后竟然感觉精神振奋了一些，再也没有那种昏昏沉沉的感觉了。
“李叔……我。”我原本是想说生病了，想请假休息一天，剩下的单子让小赵先做着，可才说了一半就被老板打断。
“你什么你，看你这脸色这么差，是不是感冒了？就知道你小子不干好事，先去尽快把这二位的单子做完，就去休息吧，明天给你放一天假。”李东升又笑着说。
“行吧……”我一瞬间就憋了满肚子的气，不过我这个人向来脾气好，不会跟领导顶嘴，再说也就这一个单，以我的速度，三个小时应该可以搞定。
我退出了办公室，顺便把门带上，说起来也奇怪，我一出门，那种感觉又来了，这次更严重，脑袋像是有一斤铅块，怎么甩都甩不出去。
再一想老板不体贴员工的话，我心情莫名的烦躁，在门口站了会，似乎清醒了点，好像又没有，但已经应下来了，只好硬着头皮去给死人化妆。
“江河倒是个好名字，就是可惜了……才这么年轻。”走向工作间的时候我隐约听到一个清冽的女声从办公室里传来。
“她在惋惜什么？我怎么可惜了，年轻?还是做这份工作？”脑袋像浆糊一样糊住了，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，反正没多少人觉得我这份工作有什么体面的地方，被人嘲笑，也不是一次两次了。
取出尸体，我突然想到自己的前女友，她叫黄雯雯，上学时选的是一个专业，后来……算了，不说后来了。
天气太热，尸体不管怎样保存，都还是会有一些味道的。
之前工作的时候多少都能闻到那种让人汗毛倒竖的味道，今天……奇怪了，明明没有鼻塞，却什么味都闻不到。
“江河，给，把这玩意戴在脖子上，画好装之前不要取下来。”老板的脸色有些古怪，看向我的眼神里竟然带着些同情，我想可能是他觉得我太辛苦了吧，也就没多想，将老板递过来的串子带上。
这正是先前那个女人带着的手串，其实它很长，全是细小如玉一样的红色小颗粒，有小拇指那么大，串起来的。
颗颗晶莹如玉，赤红色中间隐隐泛着白光。
我没空想这么多，只是觉得这一单老板肯定又框了不少钱。
老板看着我戴好，略带惋惜的看了我的背影一眼，走了出去。
我听到他在门外冲我喊；“江河，干完就快回去吧，给你放一星期的假，好好休息休息，你的事我让小赵帮你做。”
“哦”我应了一声就开始工作，心中觉得奇怪，一向抠搜的老板怎么突然这么大气，突然想到一个问题，便问：“那带薪吗？”
门外的老板不知道是走了还是怎样，没有回答，我以为他走了，便继续工作。、谁知道楼道却突然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，“带薪。”
我不知道他在叹什么气，或许是放一星期的假，他有所损失吧。
想法很奇怪，但我就是这么想的今天总感觉脑子不够用。
给死人化妆的工作不是谁都能做的，死人的妆容很夸张，也很重要，以前听父母说人死后会保持生前的模样，还有一些习惯，执念都会被保留下来，而化了妆的死人下了地府就会受到优待，就像是古时候的贵族，八十年代的铁饭碗一样，死后就会被鬼所尊重。
戴上这个串子之后，我的精神头竟然出奇的好，画出来的妆容也十分满意，不到两个半小时就完成了。
我有了时间休息，喝一口热水就坐在板凳上盯着这个尸体细细打量。
小说《我的身体里有鬼》 第二章敛容 试读结束。
